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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地不仁，以萬物為芻狗；聖人不仁，以百性為芻狗。天地之間，其猶橐籥乎！虛而不屈、動而愈出，多言數窮，不如守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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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　文】

天地不仁，以萬物為芻( ㄔㄨˊ )狗；

聖人不仁，以百性為芻狗。

天地之間，其猶橐籥( ㄊㄨㄛˊ ㄩㄝˋ )乎！

虛而不屈、動而愈出，

多言數( ㄕㄨˋ )窮，不如守中。

【譯　文】

天地不偏私他的仁心，把萬物視為草編的狗，任其自然；

聖人不偏私他的仁心，把百性視作草編的狗，任其自然；

天地之間，它就好像個大風箱一般，虛空而沒有盡頭，

鼓動它就愈來愈有勁，話多了衹會招來困窘，倒不如默默守著中道而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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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　文】

天地不仁，以萬物為芻( ㄔㄨˊ )狗；

聖人不仁，以百性為芻狗。

天地之間，其猶橐籥( ㄊㄨㄛˊ ㄩㄝˋ )乎！

虛而不屈，動而愈出，

多言數( ㄕㄨㄛˋ )窮，不如守中。

【大　意】

此章是說天地之道，以無心而成物，聖人之聖，以忘言而體玄。

【字解】

✦仁：儒家言仁，本於天理，廓然大公，是儒家思想的中心，是修養的最後境界；而道家言仁，發諸人情，有為有私，在老子的思想體系中，仁字並未佔有重要的地位，老子的思想精神在公字，而這種大公的精神不是仁，而是道。

✦芻：草也。

✦芻狗：用草紮成的狗，古人作祭祀用，用完即棄。

✦橐籥：古人冶鐵吹風熾火之器也，即現今的風箱。

✦不屈：不盡也。

✦愈出：謂生生不已。

✦數：速也。

✦中：沖，虛也。

【句解】

✦天地不仁，以萬物為芻狗：天地無私，生長萬物，純任自然，無為無作，好像芻狗一樣，毫不愛惜。

✦聖人不仁，以百性為芻狗：聖人體天地之道，無為而治，對於世人無親無愛，如芻狗一樣。

✦天地之間，其猶橐籥乎？虛而不屈，動而愈出：天地之間，廓然如太虛，但能化育萬物不盡，好像風箱，內部是空的，但用時能生風不已。

✦多言數窮，不如守中：大道本無言，若說而不休，去道轉遠；若忘言體玄，則合乎虛無自然之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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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　文】

天地不仁，以萬物為芻( ㄔㄨˊ )狗；

聖人不仁，以百性為芻狗。

天地之間，其猶橐籥( ㄊㄨㄛˊ ㄩㄝˋ )乎！

虛而不屈，動而愈出，

多言數窮，不如守中。

【說　明】

✦天地不仁，以萬物為芻狗；聖人不仁，以百性為芻狗：

什麼叫芻狗？芻狗就是用草把它編織而成的那些祭品。我們要祭拜天地，我們要祭拜聖人，當然過世的聖人，我們要祭拜自己的祖先，一定要些祭品來表示我們的誠意，那不是搞形式，而是表示誠意，所以呢不必計較說很貴重，不需要。你就拿草拿來編織編織，你就去祭拜，最主要在那個意，而不在那個物。這個芻狗很有意思，在沒有祭拜以前非常重要。「哎，不能亂動啊！尤其小孩不能去動，你搞髒了不行。」可是拜完了以後根本就不當那回事，就丟掉了就丟掉了。這什麼意思？就是四個字呢，叫做自生自滅。天地是讓萬物自生自滅，各位看看哪個不是自生自滅？草長長長，沒了。蟲出來了，被吃掉了。那跟那個芻狗是一樣的。聖人不仁，聖人呢他是體會天地之心，所以他大仁就好像不仁，他也是一樣的，讓老百姓自己過自己的生活，他存在好像不存在，實際上聖人是做了很多事情。你那個聖人呢，他做了好像沒有做一樣，他不居功，所以老百姓沒有感覺到，好像你都不管我，實際上就是老百姓不對，不是聖人不對，如果你做了很多事情，讓老百姓感覺到你做了這麼多事情，你就自己要反省，你給人家有壓力，你給人家強制性，你要人家感謝你，這都是老子認為不自然的。

✦天地之間，其猶橐籥乎：橐籥是什麼？橐籥就是風箱。道沖的作用，就好像是那個風箱一樣。你看那風箱做了什麼事？沒有做事。可是風箱的功能就大了，你這邊把風推進去，那邊氣出來，就可以把火引起來，風箱所排出來的氣，它可以使得火焰來生化，有了生化出來的火焰，就可以去冶鐵做成不同的器物。人類的進化就是從這裏出來的。怎麼樣用火，怎麼樣製造器物，然後一步一步開展出來，火產生了很多功用，但風箱好像他沒有事一樣，他沒有功勞，那用完就把風箱丟掉了。

✦虛而不屈：他是空虛的，你看風箱有什麼？風箱如果裏面裝滿東西，他就不是風箱了。風箱就是一個空虛的東西，你才有作用嘛。空氣進的去，出的來，進的去，出的來。所以叫不屈，不屈就是不窮竭的意思，你看你怎麼用，他始終可以發生作用。

✦動而愈出：你不發動則已，一發動啊，他越生越多。從那裏來的也沒有，就是那個動作，那個叫做道沖，然後就作用，不停的發生。老子希望我們從這些現象來感悟到，你做一個人應該怎麼辦？

✦多言數窮：多言不是多話。而是你把話講絕了，就叫多言。你看講的很肯定，最後都是沒有信用的，沒問題，明天一定完成，最後是完成不了。這才叫多言。數窮：斷了自己的退路。你把話講絕了，講滿了，你就後面沒有退路了。

✦不如守中：很多人說這個中就是儒家的中道，那老子就講得跟儒家一樣的話了嗎？這是中就是那個冲啊。你那保持那個冲的功能，那冲的功能是什麼呢？這很簡單，四個字講完，少私寡欲，你少私寡欲那個冲才會無窮無盡。你看一個人，你如果說你沒有太多的欲望，你就可以去追求，你該怎麼去做到前面那幾章所講的，虛其心，實其腹，弱其志，強其骨。現在沒有，整天想東想西，連道在那裏你都不知道，你要保持道沖的功能，你才真正的叫長進，那叫做真正的長進。現在不是，限制壓垮自己，現在人所做的事情，都是名、利、欲、知。把自己壓的好像說哎呀，怎麼世道越來越差啊？這個人類越來越辛苦啊，好像老天越來越沒有眼啊，其實都不是，都是自己找的麻煩。老子講那麼清楚我們還不知道反省？還在犯這些毛病？講到這裏，老子話題一轉，他是提醒我們，萬物都有一個原始，萬物的原始就是從偉大的母性。

我們下一章再繼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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